替傻儿子入洞房如果身上淤青消不掉怎么办,中国演技最好、也最被低估的女演员之一,她终于不再演禁片
导读替傻儿子入洞房如果身上淤青消不掉怎么办~邻居阿姨自杀了。妈妈纪明岚(金燕玲 饰)暴躁:她为什么想死?!鬼才知道!她那么想不开,她就这样要死吗?我就住她楼下,大家几十年朋友!奇怪,没有伤心,反而眼神凌冽得要吞人。很快,邻居阿姨女儿扔给纪明岚一把钥匙:听说你是我妈老闺蜜?正好把这两月...
邻居阿姨自杀了。
妈妈纪明岚(金燕玲 饰)暴躁:
她为什么想死?!鬼才知道!
她那么想不开,她就这样要死吗?我就住她楼下,大家几十年朋友!
奇怪,没有伤心,反而眼神凌冽得要吞人。

很快,邻居阿姨女儿扔给纪明岚一把钥匙:
听说你是我妈老闺蜜?
正好把这两月的房租也付了!我妈骨灰还在殡仪馆,去处理下!
纪明岚和女儿郭建波(郝蕾 饰)抱着骨灰在湖边撒:
以后我死了,也这样处理吧。
不像别的老人,交代身后事是出于信任。
她的语气,像认定了郭建波会像邻居女儿一样不孝。
春潮

一起校园性侵,一群崩溃的家长:
光法律制裁不够,但曝光了以后孩子怎么见人啊?
郭建波安慰:这个您放心,我们都会用化名。
当听到性侵老师说:
除了一个孩子不喜欢我,其他学生都很喜欢我的。
不信你们去问问,这个自信我还是有的。
郭建波炸了,把包砸过去,再冲上去“啪”——
一巴掌,转身走了。
有同理心,有血性,郭建波是个好。

而纪明岚呢。

是个热心肠的“居委会大妈”。
组织社区包饺子,安排老年人排练合唱参赛。
她乐于张罗,别人也乐于听她张罗。
孙女郭婉婷。

是个品德优秀的学霸。
全班排斥说不好汉语的朝鲜族同学,她主动举手:
来我这坐吧,我能听懂她说话。
嗯。
好郭建波、好居委会大妈纪明岚、好学生郭婉婷。

这样一个祖孙三代组成的全女性家庭,个个社会角色优秀,想必一定如海报其乐融融?
错了。
她们组成的家庭,充斥着——
暴力。
这种巨大反差也让这部片显得——
诡异。
这就是它的大胆和珍贵。
暴力,不仅来自刻板印象中的男性。
这一次,来自女性,甚至来自血亲。
有层皮,被剥掉了。
一场戏。
纪明岚在客厅招呼一大帮朋友排练合唱,郭建波回家溜进厨房抽烟。
纪明岚耐心地鼓舞军心:
演出就在眼前了,我们区这几年都是前三名呢。
大家是不是要更加地努力呢?

转头冲进厨房:
喂,你干什么?这么多人你抽烟?!
有毛病!
没有称谓,全是反问和感叹号。
那句“有毛病”更是响亮、自然,刺耳扎心。
这是在和女儿说话?
客厅厨房之隔,朋友女儿之间,竟足以生出两副面孔。

而郭建波也不是吃素的。
不抽是吧,行——
烟头掐灭在灶台的饺子皮里。
再蹲下,轻车熟路地拔掉洗手盆的水管。
水漫客厅……

奇怪的是,做这些,她和挨骂时的脸一样——
没表情,甚至双手挥舞起脖子上的围巾。

一下你就懂了——
就像开头提到的,纪明岚失望透顶地吩咐身后事一样。
这种母女对抗的相处模式,不是一天两天。
无。动。于。衷。
四个字挂在郭建波脸上,挂成了常态。
幸好在这个冰火不相容的家里,有个调和剂:
郭婉婷。
她早熟又乐天。
姥姥和妈妈在客厅吵架,她从睡梦中的卧室溜出来:
我听到有人在喊我起床?
一句话, 化解了冰冻的空气。

再吵架,她领着妈妈,边走边吩咐:
等下你不要说话,我来和姥姥说就行。
可单靠郭婉婷一个人能让家庭和谐吗?
难。
即使盖上一层遮羞布,也是面上的“假和平”。
撕扯从未间断。
两个细节,都和“酒”有关。
第一次。
丧偶的纪明岚终于和老相识老周结婚。
饭桌上,老周刚客套夸几句郭建波,纪明岚立马黑脸辱骂。
气氛尴尬。
而此时此刻你猜在外头义愤填膺对嫌疑犯扔包甩巴掌的郭建波干了什么?
她举起酒杯——
泼?
不。
带着微笑敬起了老周:
周叔叔,感谢你对我妈、对我女儿的照顾。

……
一个人,要被谩骂多久,才能面对这样的情景波澜不惊,甚至顾足了老周这个外人的体面?
她的忍受和妥协,是入骨的。
第二次。
妈妈同学聚会醉酒回家。
一进门就大骂:
我在你们郭家做了一辈子奴才,还要看你的脸色吗?你想要我给你下跪给你磕头?
郭婉婷的学杂费,你的住宿费,你一分不落给我算清楚。
看不惯是吧?不要看啊!走了就不要回来嘛。
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真是奇了怪了。

不要脸?!
郭建波听着, 突然伸手——
握住了一株仙人掌。
用力,再用力……
忍住不发的愤怒,像血……
一点点正从新鲜的伤口中溢出。
妈妈狠毒的谩骂洪水灌耳,她沉默……
内里却万箭穿心。

酒。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暴力中的亲情。
存一半爱,生一半恨。
妈妈纪明岚以爱之名,撒气。
女儿郭建波因爱为由,受气。
可无论冠以什么名号,暴力的恐怖底色并不会因此消散。
这对母女的感情——
病态扭曲。
女儿郭建波对妈妈,恨多于爱。
梦境里,妈妈的形象残忍又恐怖。
光线昏暗的房间。
人高马大的医生进房搜查,在郭建波身后扯出来……
一头牛。

它撕心裂肺地惨叫,四肢胡乱蹬着。
郭建波呆呆地望着医生提起它走——
望真点,再望真点。
这拉扯着的哪里是牛啊。
竟然是妈妈纪明岚!

可一样的是。
她不会说人话,喊出口的是焦灼的牛叫。
挣扎的四肢,犹如牛倔强的蹄。
是的,在郭建波的潜意识里。
妈妈已经无法沟通。
妈妈已经无药可救。
她竟然希望,妈妈被捆绑着拉走……
从此消失……
而妈妈对女儿的感情,看似是针对性极强的恨——
实则。
她恨的不是女儿,她恨狠的是自己。
准确地说,她恨的是自己的人生。
和老周新婚,他兴致勃勃地拉上窗帘准备洞房。
上一秒,她还打趣:
哪有人大白天洞房的?
马上又话锋一转,扯出一大通源源不断的苦水:
我已经30年没过夫妻生活了。
当初和她(郭婉婷)姥爷离婚,就对那种事厌倦。
那个人呢,真是有病。他喜欢在戏院暴露自己的身体,坐在他旁边的,是我的学生。他摸人家屁股,还被人家喊抓流氓啊,被人家老公打了一顿。有一次,他把一个小姐带回家搞,给少了钱,人家告他强奸。
你说我跟着这人这么多年,真的没少遭罪。

说着说着, 竟然捂着脸恸哭起来——
到头来,郭建波竟然觉得她爸很好,跟他一个鼻孔出气……
哦。
原来,这就是她和郭建波一直不对付的原因。
她恨的人,郭建波必须和他划清界限。
即使那人, 是她的父亲。
没得商量,没有余地。
不然,就是背叛。
铺天盖地的委屈涌进新婚洞房。新郎老周不得不扫掉生理上的兴致,蹲下来慢慢陪她心理疗愈。她的苦楚天大,怎么容得下新婚的色欲?
此时的老周和郭建波无异。
只是纪明岚的情绪容器。
她前半生不幸的婚姻,她没日没夜满腔的怨气。
都急需宣泄。

纪明岚的人生无疑是经历过苦难的。可怜吗?
可怜。
但同样不可否认,她带着墨水一样的戾气,以家庭为点,染黑了整一池塘的水。
在外,她表现得正面、友好。
在内,她又表现得恶毒凶残——
分裂的伪善。
还记得邻居阿姨自杀时,她的抱怨吗?
她偏执地认为:
自杀就是不把她当朋友。

你看,她不仅强加恶。
即便是好,她也强加。
我对你好,你不能不要。
我对你坏,你更不可能不接招。
她的好坏,都是以极端的暴力为前提的。
而。
发生在家庭中的精神暴力,最恐怖的还不是发生的当下。
被裹挟过后,消极、漫长的后续才最可怕。

就像郭建波看似麻木无言,却只一直在无声又极端地反抗:
不结婚。
条件不错的男人追上门,和纪明岚相谈甚欢。
—我孙女爸爸车祸去世……
她却在边上给男人发送一一
她撒谎,我自己都不知道孩子谁的……
你猜猜你面前的两个女人哪个有三个乳房?
吓跑了。

沉浸在虚无的浪漫里,自我放逐。
拎着一大袋包子去找一个做音乐的男人。
搭着红酒、烟、音乐,再来一场床上游戏……
看似美好啊。

但。
十二个包子,晚餐+明日早餐,暗示明显。
偷欢浪漫,可就是没有居家的厨房,没有温馨的一日三餐——
她故意过得不好。
好让纪明岚失望、难堪。

而家暴的阴影——
甚至能隔代遗传。
别看郭婉婷,学霸,善解人意,乐观。
隐匿着暴力的家庭,她同样无处可逃。
她的抗争,和郭建波成了镜像对照。
一个细节。
当姥姥暴躁地催促她出门时,她一边答应着,一边随手一抓——
捶烂了神台供奉的水果。

熟悉吗?
和妈妈郭建波手抓仙人掌分毫不差。
家庭暴力的魔爪,不知不觉,已经伸向了孙子一代——
郭。婉。婷。
通过这三代血亲细碎、扎心的相处细节,显露出女性主导的家庭暴力,赤裸的真相:
也许没流血,没淤青。
看似不足为惧。
但仅靠语言,就能化作一把看不见的尖刀——
扎进新嫩的心脏。
祸害漫长。

这样常见的、看似不足为害的暴力,就像片名,春潮。
本该灿烂的春天,却暗涌如潮。
本该亲近温暖的家里人,却用隐蔽的暴力,翻滚的浪潮席卷而来。
就像郭建波被当众辱骂后拔的水管涌出的水。
那水,就像她被伤害多年后无声啜泣的血泪。
直到。
纪明岚病重陷入昏迷,沉默的郭建波终于有机会发言:
你安静了这个世界就安静了。
你一直说我会遭受报应,哪有妈妈会对女儿这样说?
还有我的父亲……你就那么清白无辜吗?
难道你不是为了改变命运非要嫁一个城市里的男人吗?你为了和他离婚,写了多少封举报信?
我第一次来例假害怕,你冷冷地对我说“怎么来这个?”
你嘴里的大流氓, 耐心的教我叠卫生纸,烧热水给我泡脚。
而你呢?
家里的所有氛围都被你控制着,每天早上我听见你起来刷牙洗脸的声音,我就知道我这一天将如何度过……

原来。
纪明岚不仅是自己口中的受害者,也是施害者。
她的恶语,还有那些数不清的厌恶、愤怒、憎恨的神态……
让人疼痛,又让人觉得熟悉。
是那些在孩子摔倒时本该安慰你却骂你蠢猪、怎么这么笨、别人怎么可以你怎么就不行;
是那些生活遇到困境,就抱怨孩子“当初就不应该生你,讨债鬼,拖油瓶,要不是你,我现在也不至于怎么怎么样;
是那些歇斯底里,把生活的艰难和怨气都发泄在孩子身上的所有亲近的人……
她们就像纪明岚,用戾气摧毁身边的一切。
摧毁了童年郭建波的一天,又摧毁了成年郭建波的一生。
甚至——
殃及郭婉婷。
她将一生中最灰色、最阴暗的怨恨,以家庭里精神暴力为手段,像瘟疫一般扎根进子孙后代的血液里。
百年之后,当后代看似与常人无异地站在阳光里。
隐秘的精神暴力仍然投下阴影。
郭婉婷在临近集体表演上场前,抛下其他人,带着同桌,去追逐不知出处的春潮。
来自原生家庭的精神暴力。
能轻易毁掉一个人。
看。
她不合群的样子,和妈妈郭建波真像。

伴娘不堪被宾客咸猪手,自杀后村民都出不了村子

表嫂和我表哥结婚的时候,除了家人外,就只带了一个伴娘回来,那伴娘叫秀秀,挺漂亮的一小女生,听说是我表嫂的学妹,关系特别好。
第一次看到秀秀的时候,我还挺惊艳的,甚至琢磨着想去追求她,不过小女生可能是到一个全陌生的地儿,脸皮有点儿薄,说句话就面红耳赤的,特可爱。
第二天结婚的时候,秀秀也好好打扮了一下,说真的,她长得比我表嫂漂亮多了,而且看起来很清纯,跟朵小白花似得,有种特有的气质,和我表嫂站一块,不知道的人甚至会以为是秀秀结婚。
我都看的唇干舌燥了,来的那些宾客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四个人去一桌桌敬酒的时候,好几桌都开始闹起来,非得要秀秀喝点酒,她喝了一口红酒,脸就红了,一看就不大会喝,还是我给她挡下来的,不过她还是喝了不少。
到婚礼结束的时候,一群人就准备闹洞房了,等那些闹洞房的人跑到新房前的时候,我表嫂就说自己怀孕了,让人别闹自己。
我一听就有些不对劲,因为我表嫂这话就是把秀秀往火坑里面推,闹洞房不闹新娘,那不就只能闹伴娘了吗?更何况我知道,表嫂根本没怀孕,她这么说无非就是不想自己被闹得太难看。
看秀秀被拉出去了,我这心里也有些担心,连忙问表嫂,“嫂子,你不是说要有人闹秀秀,你第一个不同意吗?怎么看着她被拉走了啊。”
表嫂横了我一眼,“客套话你也信,结婚不闹得热闹点,那我这婚不是白结了吗?再说了,你以为她有多干净啊,在学校里面的时候,男朋友那是一个接一个换,不用担心她!”
我给表嫂的话听懵了,要知道前些天,我和秀秀聊天的时候,她还说自己最好的朋友就是我表嫂了,没想到这时候我表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我就有些急了,我是知道我们这习俗的,闹洞房的时候,别说是伴娘了,有时候闹大了,新娘被威胁都很正常,所以就有些想出去看看。
结果我刚走一步,表哥从隔壁房间里面跑出来了,跑出来的时候,特狼狈,身上都被脱得只剩下内裤了。
结果我表哥刚跑出来,房间里面就传出来一道惨叫声。
“妈的,这群小兔崽子真会闹,不行,秀秀还在里面,我得去把她拉出来,人远道而来,总不能让她被人侮辱了。”
表哥说着就又想往回冲,但被我表嫂给拉住了,“慌啥啊,那都是你朋友,能闹多大,最多被摸两下了不得了,咱们结婚,总不能给来宾脸色看吧!”
我表哥还想往里面走,结果我嫂子脸色就下来了,“早觉得你上学那会儿就老瞄着秀秀看,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这时候我哪里还不知道表嫂的想法,她找秀秀来,就是想看秀秀被闹的,这就是个贱人,也不知道我表哥眼睛咋瞎的,居然找的这种女人当老婆!
被表嫂这么一说,表哥也不好意思过去了,这时候隔壁房间里面传出来大哭声,我慌了,该不会真出事了吧!
我跑出去后,隔壁秀秀的哭声都已经没了,我急坏了,推了两下门,没推开,看了下四周,正好厨房那边放着把大铁锤,我跑过去拿着铁锤对着门咣咣咣的就开始砸了。
等我把门砸开后,里面的人一脸心虚的出来,等人才全散了,这时候我才看到屋里面的情况,秀秀身上穿的礼服早被撕破了,身上很狼狈满是淤青,见人都走完了,秀秀这才踉踉跄跄,满眼空洞的站起来,站都站不稳,我这才发现她身上有血迹。
我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沮丧的大叫了一声,连忙脱了外套上去裹她身上,这会儿她才好像回过神来,大声的在那哭。
这会儿我表哥和表嫂也道完歉进来了,表哥看到这一幕,也懵了,没想到这闹个洞房,既然把秀秀的清白都给闹没了,这回可真没法做人了!
就在我想着怎么安慰秀秀的时候,我表嫂就不乐意了,给秀秀来了一句,“今天我结婚好不好,你这大哭大闹的,跟奔丧似得,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早知道不叫你来了!”
我本来就憋得一肚子火,被我表嫂这么一说,也有些恼了,不管什么亲戚不亲戚了,上去一巴掌过去,“你他妈的长没长眼睛啊,这时候还说风凉话,也不知道我哥咋看上你的!就你这种贱货,倒贴给老子上老子都不要!”
婚礼就这么不欢而散了,我和表哥也得去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了。
我脑子里面一直在胡思乱想,想着对秀秀负责完后,一定要对她好,不会嫌弃她,整理完事情都晚上六七点了,马上要吃晚饭了,婶子就去楼上打算叫秀秀下来吃饭,结果刚上楼打开房间,她就被吓得大叫起来。
我跟表哥连忙朝着楼上跑,等跑到秀秀房间的时候,我也不由得被吓得瞳孔一缩。
秀秀自杀了!
穿着换洗的那件红色的伴娘服,安静的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用房间里面裹着红布的剪刀死死的卡进了自己的喉咙里面,鲜血从喉咙里面流出来,满地都是。
死了明显是有段时间了,流出来的血都有些发黑了,我因为害怕,身体变得冰冷冰冷的,手脚不停的发抖。
不是怕事儿,也不是怕尸体。
而是秀秀那双到死都睁着的眼睛!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眼睛,我不知道如何用文字去形容,因为那太震撼人心了,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法子忘记那种眼神。
在那双眼眸中,我看到了无尽的怨恨!
死了人这可是大事儿,尤其这事儿还发生在我表哥婚礼上,当时就炸了锅,本来还在那不停埋怨秀秀的表嫂这会儿也被彻底吓傻了,没想到事情给闹得这么大。
都说人多主意多,很快,婶婶就打把村子里主事的人都给叫过来了,我们这村子不大,也就三四十户人家,全是同姓的,都带点儿血缘关系在里面,所以也没有啥避嫌不避嫌的。
等人到齐了,一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这事情给隐瞒下来,要知道那些闹洞房的人大多都是我们村的一些年轻人,有些还是老一辈的,真把事情捅出来,那大家可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心里虽然不乐意,但我也是村子里的人,总不可能把自己的亲戚都往火坑里面推吧,也就没反对,坐那红着眼睛,脑子里一片迷茫。
第二天,我们村技术最好的几个猎人扛着秀秀的尸体就上山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们那群人进山,我这心里感觉毛毛的,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的,那之后的几天也都睡不好,睡过去的时候,总会梦到秀秀指问我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不让那些害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以至于那两天我总疑神疑鬼的,总觉得大山深处有一双冰冷的眼睛盯着我瞧。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秀秀头七的那天,因为秀秀是含冤而死,而且死的时候还穿着红色的衣服,我婶婶就有点儿害怕,怕秀秀的鬼魂在头七这天会回来报仇,就让我去镇里找个道士过来给秀秀超度一下,求个心安。
我正好也在村里呆的有点儿闷,就答应了。
经过这么几天冷静,我其实也已经想通了,人死不能复生,相对于秀秀,村子里其他人的关系肯定要跟我近一点的,毕竟我对秀秀,其实就那么一点儿情愫,说是暗恋也差不多。
我又不是什么圣人,根本做不到大义灭亲,与其这么内疚下去,不如接受事实。
说来也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出村后,我发现之前那双从大山深处传来的注视感消失了,身体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但又觉得太空了,感觉自己身体里好像少了些什么,说不大清楚。
到了镇里,我问了一些老人,镇里有没有做法事的道士,没想到还真被我给打听到个,就住在隔壁铁炉屯,很好找的,那村里没多少人,进去打听下准能找到。
得到消息后,我就赶紧往铁炉屯走去,这铁炉屯我小时候还去玩过,里面没几户人家,密密麻麻的全是坟墓,阴森的很,即使是大白天的进去,都觉得毛骨悚然的。
说实话,我心里是不大信这些的,毕竟我也算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过请个道士来,起码能让我心安一点,怎么说做法事也是超度秀秀,又不是干啥。
结果还没等我走进去几步,突然就被人给从身后拉住了,拉住我的是个戴着墨镜的男子,他一把拉着我,一脸疑虑慎重的表情:“小伙子,你最近是不是睡不好?而且,你身上有血气,最近你身边肯定死了人,那个人对你来说还挺重要!”
本来被人突然拉住,我还有点恼火来着,结果被那男子这么一说,我当时就愣了,身上冷汗也都冒出来了,因为他说的是真的,这两天因为老梦到秀秀的缘故,我还真没睡好,而且他居然还能算到秀秀死了,这也太准了吧。
见我没说话了,男子也没多说什么,“这事情很是凶险啊,相逢就是有缘,看你的样子,想来也是想找人处理这事,我正好懂点这个,你带我去你家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这时候,我的心里也害怕了,说实话,我到现在还对秀秀死时那双怨恨的眼眸感觉后怕,而且这两天,总觉的有什么东西在山林里盯着我看,之前以为是幻觉,现在好像还真不是这么回事啊!
我这心里也七上八下了,连忙对那男子说,“先生既然懂这个,那有解决的办法吗?”
“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我说说,我再去现场看看吧。”男子说了句。
我差点就想把整件事倒豆子似得都倒出来了,不过还是留了个神,没说秀秀的死因,只说了前些天我们村有个人死了,自杀的,死的时候穿红衣服。
也看出来了我不大想说,也就没多问,我在路上也和他闲扯其他,生怕他再提起来这事儿,很快我就从这男子的嘴里知道他姓赵。
一路过来,赵先生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起来,等到了我们村口,他脸青的和柏油路似得,我就问他咋了,他摇了摇头,没说话,让我带他去人自杀的地方。
把赵先生带回婶婶家后,和婶婶交代了一下,婶婶也被吓唬住了,就差跪下来让赵先生救命了。
表嫂这会儿也来了,这几天她倒是恢复了不少,又恢复了以前那种刁蛮的泼妇样儿,时不时的在那儿埋怨秀秀心理承受能力差,害的现在生活都不安宁。
到了秀秀自杀那个房间后,赵先生深吸了一口气,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后退了好几步,婶婶见状连忙问咋回事,还有救没。
赵先生没说话,只让我婶婶拿根白蜡烛来,等婶婶把蜡烛拿过来后,他把蜡烛给点了,说来也怪,这房间是锁着的,根本没风,但蜡烛一点,那高高燃起的火焰就好像是被风吹了似得,呼呼朝房间里面钻。
我见邪乎,拿出打火机点了下,打火机燃起来的火又很正常,当时也被这奇怪的一幕给吓坏了。
但赵先生却显然比我们吓得更严重,他跪下来,对着房间拼命的磕了几个头。
赵先生额头都磕破了,说了句打扰后起身就往外面跑!
我连忙上去拉住要跑的赵先生,刚想问怎么回事呢,就被赵先生给甩开了,“滚,你们要死别拉着我一块死!”
说着,赵先生就逃命似得往门外跑!
我想追上去,但等我跑出门的时候,门外哪里还有赵先生的身影,没办法,只好转身回去,这时候,表哥,婶婶,表嫂也从秀秀房间里面出来了,脸色苍白的坐在客厅里面,显然,刚才发生的事情也把他们给吓到了,一个个脸白的和纸似得。
特别是我表嫂,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死命的在那儿嘀咕着让秀秀别来找她,她不是有意的什么的,我看着就想笑,前几天还埋怨秀秀呢,这一转头,就搁那求饶了?我要是秀秀,真报仇,肯定第一个找他。
“这啥情况啊,那赵先生咋跑了?”我表哥是第一个冷静下来的。
我摇了摇头,不过我这心里也猜出个八九来,想来是这赵先生知道秀秀的厉害,被秀秀给吓跑了吧,一想到这,我心里也有些慌了,本来是没影的事儿,现在被赵先生这么一搞,弄得我也害怕起来了。
“这可咋整啊,都怪你们,结婚就结婚吧,把事情给闹得这么大!”婶婶也急了。
“你这败家娘儿们!”我表哥也急了,上来一巴掌照着表嫂的脸上抽过去,“要不是你,现在事情也不会弄得这么不可收拾!”
“怪我?你怪我?闹事的还不是你的那帮狐朋狗友!现在你来打我?”表嫂被表哥这么一打,也急了,开口骂了起来。
在场的几个人里面就只有我是冷静的,我知道这会儿他们三个是因为害怕,开始相互推责任来了,生怕到时候秀秀会找上他们。
我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咋整的,莫名其妙的冒了一句,“现在推卸责任有什么用?如果秀秀真的要报仇的话,我们全村的人,都活不了,你要知道,村子里所有人都参与了隐瞒这件事,一个都别想逃!”
就在我这句话刚说完,外面好像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道冷笑声,很远,听着像是山谷里的回音,我们几个人就跟炸了毛似得,身上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秀秀,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放过我好不好!”表嫂直接被吓得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我感觉到自己的脖子都僵了,后面一大片冰凉冰凉的。
“那个赵先生肯定知道点什么东西,这样把,江流,你再去找他一趟,这回问个清楚,再问问有没有解救的办法。”表哥擦了一把冷汗,有些虚弱的开口说道。
我点了点头,为今之计,还真的只有再去找那个赵先生问个明白才行。
这回出去倒是快了很多,一来是心里的确紧张害怕,想早点找到赵先生,不由得加快了一点步伐,二来嘛也是之前已经走过一次山路了,所以这次走起来也是轻车熟路的,没啥障碍。
再次来到镇里的时候,我绕了一圈,愣是没找到赵先生,连他之前摆着的摊子都不见了,我就在他摊子边找了个卖煎饼果子的摊子,给那老板递了根烟,随口问道,“老板,这旁边不是有个算命先生吗?你知道他家在哪吗?”
“你说的是老赵啊,你找那神棍干什么?”老板被我这么一问也有些迷糊。
“没事儿,以前找他算了一卦,很准,这不,打算回来感恩吗?”我笑着开口说道。
“那你是来晚咯,那老赵前两天刚走,你要实在想报恩,就去他家吧,他家还有个弟弟。”老板说了句,正好这会儿来客人了,就忙着招呼客人去了。
这把我给给弄迷糊了,啥老赵走了?我刚才还见过他呢?
我这心里也一下子搞不懂到底啥事儿,就按照老板说的地址朝老赵家找去,刚到老赵家门口,我就给吓坏了,老赵家不大,就一个小平房,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上个世纪的遗留物。
关键是,他家大门上挂满了白布,门口还放着一张黑白照片,那照片上,可不就是老赵吗?
啥情况啊?我想起刚才那煎饼果子老板说的老赵走了,该不会是说老赵死了吧!
这也太邪门了吧,不可能啊,我刚才还见老赵呢,这老小子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死了呢?
就在我一脸纳闷的时候,从门里走出来个穿黄色道服的中年男人,男人出来见我站门口,也愣了一下,开口说道,“你是?”
“我是来找赵先生的!”我开口说道。
“哦,他死了,有事你和我说吧。”那道士开口说道,“我是他弟。”
我心里就纳闷了,不过这会儿也缓过神来了,这老赵八成没死,就是被秀秀给吓得,跑回来让那煎饼果子店老板和他弟弟演戏,把我蒙骗过去。
但想了想,又觉得没道理啊,要真不想搭手,直接不见我不就成了吗?干嘛还要这么大费周章,而且看样子,这布置也不是刚弄的,谁能这么短时间内弄出个葬礼啊!
我急了,就往房子里面跑,跑进去,正好看到个棺材放在房子中央,盖子都还没盖上呢,我跑过去一看,就看到赵先生盖着一个白色棉被躺里面,脸色发僵,怎么看都是死了很久的样子,我不信邪,掀开被子去摸他心脏,一入手就感觉冰凉冰凉的,而且也没心跳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这人咋回事啊,有病吧!”见我这样,那道士也急了,劈头盖脸就骂了起来。
我嘴里不停嘀咕,“不可能啊,刚才他还给我算卦呢,咋一转头就死了啊!”
忽然我想起来,刚才他往外跑,我追出去就不见他人呢,这人跑再快也不可能啊,但如果那是赵先生的鬼魂,那就可以说得通了。
那道士听我一说,也不生气了,开口说道,“你是说,你刚才见过我哥?他前两天就死了啊!”
我没回答他,和得了失心疯似得往外走,心里空白一片,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把我这个无神论者都给弄懵逼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到村门口了,才意识到那道士居然跟着我一块儿来了,刚到村口,那道士脸色就青了,开口说道,“这村子我不进去了,你给我带一句话。”
“啥话?”我一下子还没明白过来,赶紧开口问道。
“想活命的话,全村人准备细软逃吧,再过三天,这鬼地方可就出不去了。”
故事:入赘夫君洞房夜吵着和离,婚后一年她给休书,他反倒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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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岑玉箫第一眼见到何明乔的时候,隔着何家宅院的半池荷花,一座水榭。他打着赤膊,身轻如燕,旁若无人地舞着一柄银白的剑。缓缓走到近前,才看清他的面容。肤白唇红,目如点漆——钱媒婆果然所言不虚。何明乔听到来人动静,收了剑,戒备地抱臂往后一跳。“看什么看?你什么人?哪来的?”“我啊,客人——”岑玉箫顿了顿,目光落在何明乔双臂匀称优美的肌理上,唇角一勾,眼含笑意:“或许,也是你未来娘子。”何明乔耳尖泛红,提着剑转身就走,扔下两个字。
“……有病!”
……
“岑当家见着了?这何小公子,还算中意不?”
钱媒婆巴着眼问,何明乔的爹娘,何员外何夫人两人,也殷切地望向岑玉箫。
岑玉箫头一点,眉一扬:“中意,很中意。”
钱媒婆比谁都高兴,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大腿一拍:“老婆子看了,下月十八就是个黄道吉日,宜嫁娶!”
这皇商岑家当家的大小姐岑玉箫,在大半年前放出消息要择婿入赘,召集了全景城有名的媒婆,并定下三个条件:
第一要男子身家清白;第二要男子年岁相当。
这前两条倒也容易,只这第三条,顶顶要紧的,须得是大小姐瞧得上眼的美男子。
钱媒婆到现在都记得当时岑玉箫端坐在上首,比出一根葱白纤指,幽幽道:“哪位能替我寻来良婿,少不了酬谢。”
不知谁问了声:“一千两?”
岑玉箫摇头,发髻上精巧的金镶玉步摇随着晃荡,一笑,朱唇间又露出一排皓白贝齿。
“一万两。”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包括钱媒婆。
不说别的,就冲这媒金,她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个令岑玉箫满意的男人。
这何家小公子,虽然不务正业了点,纨绔了点,可难得皮相生的好,上头又有已经成家生子的两个兄长。更难得的是,何家夫妇一见到岑玉箫,也情愿让小儿入赘。
而此时此刻,钱媒婆仿佛已看到了那一万两雪花银,正落入自己的口袋。
“下月十八……二老觉得呢?”
“成!”
岑玉箫面上露出一分迟疑:“真的不用问问令郎的意思?若是令郎不愿——”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不成器的小儿,你看得上,便是他的福分!”
何夫人急切又亲热地拉过岑玉箫的手,“放心,吉日一到,玉箫你只管迎亲就是。”
“好!”岑玉箫笑眯眯反拉过何夫人的手,立刻改口道:“娘这么说,玉箫就放心了。”
何明乔,就这样被卖,哦不,被定下了亲事。
2
四月十八那日,岑家从洛城迎婿入门,声势浩大,几乎万人空巷,个个都来围观。
花轿在岑家大宅门口一落地,等候多时的岑玉箫便俯身弯腰去扶轿中新郎。
本该蒙住脸的大红盖头早被何明乔扯下抛在一边,他抬眼瞪了一下岑玉箫,躲过岑玉箫伸来的手,不耐烦地自个儿从花轿钻了出来。
岑玉箫笑了一声,也不计较,从花轿里摸出盖头,赶上何明乔的步子,凑到他耳边,悄声道:
“不论如何,既已坐上花轿,接下来的拜堂,长者在上,可别使性子了。”
何明乔偏过头,搓了搓耳朵,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说我?使性子?”
岑玉箫乜了一眼,将红盖头递了过去,笑道:“好,好,不是使性子,那便依着规矩来吧。”
何明乔僵了僵,才臭着脸不情不愿地抓过,往头上随意一搭。
“可以了吧?”
岑玉箫又迅速地将喜绸的一端塞入何明乔手中,轻笑道:“很好,可以。”
之后的一切倒是顺利。
直到夜阑更深,宾客散尽,服侍的下人们也俱退了下去,只留下一对新人在房中时,何明乔便将铺盖一卷,往地上一扔,站在那儿贞洁烈女一般。
“喂!实话说了吧,若不是我娘一哭二闹三上吊地逼我,小爷是不会入赘你家的!”
“你是担心入赘被人瞧不起?”
岑玉箫宽慰道:“放心,在我的地盘,没有人敢说半句闲话。”
“才不是!我是说,我没想成婚,也不喜欢你!”
岑玉箫脸上波澜不惊,眼皮子也没动一下:“哦……那你是有旁的心仪的姑娘?”
“……没有!”
“所以?”
何明乔将眼别开,耳尖泛红,仿佛从齿缝间挤出一句:“所以——洞房,是不可能洞房的!”
岑玉箫认真点点头,“哦,知道了。”
“我就睡地——嗯?你说什么?”
岑玉箫打了个呵欠,自顾自躺上床榻,挥挥手,似是困倦,又似漫不经心:
“睡吧,累了一日,还有什么话,往后再说。”
何明乔有些傻眼,这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默了半晌,他又喊道:“喂!过两日我们就和离?或者,你休夫也行?”
没有反应。
就在何明乔以为岑玉箫睡过去了的时候,他的背刚沾地,就听从床榻方向传来不急不缓的一句:
“和离,是不可能和离的;休夫,是更不可能休夫的。”
黑夜里,何明乔瞪大了眼睛,握紧了拳头。
不行,他才不要留在岑府当什么赘婿!
他的梦想,是闯荡江湖,成为一代大侠!
3
这日,岑玉箫刚从铺子忙完回来,家中的丫鬟便着急忙慌地凑上来:“小姐,不好啦,姑爷在后院往鱼池里扔银子顽呢!”
岑玉箫跟着丫鬟转到后院,果然见到何明乔手里正掂着块碎银子。
他朝岑玉箫的方向瞟了瞟,然后将手里的银子向池心潇洒一丢,大声道:
“小爷就是这么败家,就喜欢听银子入水这一声儿响!”
岑玉箫走至何明乔跟前,满脸不赞同地摇头,“这不行——”
何明乔才露出喜色,又听岑玉箫道:“这么小块儿的碎银,能有什么声响?”
她解下荷包,拉过何明乔的手,倒出整整三锭足两的大银:
“喏,拿这种的,块头大,更响亮。”
说着便往池子里投了一锭。
“你听,是不是?”
她笑眯眯看着愣住的何明乔,又拉长了语调道:
“相公啊——咱们家别的东西没有,就是银子多,你爱怎么扔,就怎么扔,找管家从库房里去支,不用这么抠抠搜搜的。”
“你、你——”
何明乔气都泄了。
“没意思,不玩了。”他突然扭头一个猛子往池子一扎,顿时没了影儿。
岑玉箫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
“何明乔?!相公——你干什么?想不开啊?”
“来人!快救姑爷!”
丫鬟又急急忙忙去寻来会凫水家丁,一齐扑腾入鱼池,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半天,何明乔终于从水里露出个脑袋,抹了一把脸,嗤笑:“小爷我会想不开?”
他将岑玉箫方才扔进池子的一锭银子抛上岸,“喂!收好了啊!”
“你去捞银子了?”岑玉箫哭笑不得,“还不上来?”
两个家丁搀着湿漉漉的何明乔上了岸。
岑玉箫掏出香帕去擦何明乔的脸,语气怜爱:“瞧瞧,折腾什么呀,回头得了风寒如何是好?”
何明乔的耳尖又悄然泛红,他抢过帕子自己胡乱擦了几下,便逃也似的跳开。
“什么风寒?!小爷身体棒着呢!”
岑玉箫忍不住笑出声。
可爱,实在可爱。
她倒要看看,何明乔还能搞出什么花样。
4
何明乔去了紫香阁。
城中最大、最负盛名的温柔乡,英雄冢。
没办法,什么喝酒赌钱,斗鸡走狗的勾当,他都干了个遍,可恶的是,一点用也没有。
岑玉箫总是笑眯眯地说一句:“钱不够记得去找管家啊。”
何明乔站在紫香阁的招牌下,硬着头皮,往前踏了一步。
“姑爷,这万万使不得,让大小姐知道了,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跟随的家丁扯住何明乔,苦苦劝道。
“正好!”
何明乔闻言眼睛一亮,袖子一甩,“你回去,等你家大小姐回来了,告诉她,小爷今儿就宿在紫香阁了!”
他露出期待的神情:“不满的话,就把我休了吧!”
只要被岑玉箫赶出岑家,他拿着休书回去,本来在洛城他就没什么好声名,这下更不会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他再对爹娘说自己伤心欲绝,想出门散心,他爹娘想必不会再阻拦,这闯荡江湖的梦想,也就能实现了。
何明乔的算盘打得响亮,哪知左等右等,直等到第二日,就是没等来岑玉箫。
他觉得,一定是家丁忘记说了!
何明乔回去的时候,岑玉箫正在房里看账册。
他故意咳了两声,“我回来了!”
岑玉箫并没有抬头。
何明乔又跺了跺脚,“我从紫香阁回来了!”
岑玉箫眼也不抬一下,“哦,回来了啊。”
何明乔怀疑她根本没在听,瞧这敷衍的样子!
“我说,我是从紫、香、阁回来的!”
岑玉箫的目光终于从账册挪开,落在何明乔身上。
“哦——紫香阁……睡得可还习惯?”
“哈?”何明乔睁圆了眼:“紫香阁!青楼!过夜了!懂?”
岑玉箫抬头,面不改色,眨了眨眼问:
“哦……阁里的姑娘,好看吗?”
什么?!
何明乔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想不到,他还是低估了岑玉箫这个女人!
他不甘心,梗着脖子道:“好看!比你好看多了!”
岑玉箫终于撇下账册,站了起来,将脸凑到何明乔眼前。
“是吗?”
何明乔情不自禁后退,岑玉箫又跟上来,一步一步,竟将何明乔逼到了墙角。
“我怎么听说,有人进了紫香阁,重金点了花魁紫嫣姑娘,连正眼都不瞧一眼,先是叫人家姑娘弹了半宿的曲子,后来干脆撵人,自己睡到天明?”
何明乔张口结舌:“那、那是……”
岑玉箫的目光往他下半身某个部位一溜,露出复杂的神情,然后用又是惊讶又是担忧的语气道:
“相公!你该不会……不行吧?!”
“岑!玉!箫!”何明乔简直气疯了,“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
岑玉箫踮起脚,红唇贴到何明乔耳边,轻笑:“行不行的,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软语袭来,香腮在侧,何明乔一僵,脸色爆红。
“岑玉箫,你、你太不要脸了!”
他的喉结滚了滚,一闭眼,一咬牙,将人一把推开,向房门逃离。
“何明乔!站住!”岑玉箫叫住他,“你不就是想让我休了你?”
何明乔顿住,扭头看向岑玉箫,只见她朱唇慢启:“休书可以给——不过,我有个条件,聊吗?”
“聊!”
5
岑玉箫需要一个孩子,作为岑家的继承人。
“待我生产之后,便签下休书,予你自由,如何?”
“不行!”
何明乔一口否决。
“太迟了?”岑玉箫眉头一皱,略一沉吟,做出让步:“那,有孕了就行吧!”
“不!行!”何明乔脸色铁青,愤愤道:“小爷我……不卖身!”
更何况,这与抛妻弃子有什么区别?开玩笑,他像是这种人?
“这怎么叫卖身呢?”岑玉箫哑然失笑,“你又不是女子,要什么清白?”
“男子就不能有清白?”
岑玉箫扬眉:“能,当然能!”她抄起手,盯着何明乔:“不过,我是个商人,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
“不说彩礼与你进门后的花销,便是媒人金,我都花了一万两银子出去。”
她端起一杯茶,低头吹去浮沫,掩去眼中的狡黠。
“相公,这么多银子,你拿什么还?”
何明乔顿时结巴起来:“反、反正……我是不会……和你生孩子的!”
“既如此,从明日起,你须得跟着我,从打杂到看账,不会的就学任我差遣,一个月算你二十两工钱,如何?”
“那我……何时能离开?”
“这就不好说了——”岑玉箫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要么,等你挣够一万两……”
“再要么,”她的唇一弯,“按最初的提议,圆房,留下一个孩子。”
她又顿了一顿,笑得十分亲切和气:“任君选择。”
何明乔两眼一黑,这还有的选吗?他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我!打!工!”
不就是一万两吗?他明儿就把宝剑卖了凑钱!
岑玉箫遗憾地“啧”了一声:
“行吧,就依你。”
一向闲散惯了的何明乔,就这样被赶鸭子上架,每天与岑玉箫同进同出。
岑玉箫倒也没有故意指派重活脏活儿来为难何明乔,饶是如此,几日下来,何明乔竟觉得,这劳心费神的程度,比练武还累。
他忍不住问岑玉箫:“你……是何时接手这些的?天天如此,不累吗?”
“习惯了。爹娘只有我一个女儿,我自小便跟着我爹学习经商之道。”
岑玉箫淡然道:“六年前,我爹遭了意外走了,我便接下了这份家业。”
何明乔欲言又止,六年前……她才十六……
“忽然问这些做什么?”岑玉箫挑眉看他,嘴角噙笑:“相公,你心疼我?”
何明乔涨红了脸,扭过头,死不承认:“没有!谁心疼了!”
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女人,心疼她?不存在的!
只是当一年一度的皇商选定会即将来临,岑玉箫忙得团团转,又传来了岑母患病的消息之时,何明乔却忍不住自告奋勇:
“喂,反正、商会的事情我也不懂,不如我替你去看看你娘。”
岑母与岑父感情甚笃,岑父离世后,便不忍睹物思人,因此一向住在齐云山上吃斋念佛,只在岑玉箫与何明乔大婚时,回来住了几日。
岑玉箫有些惊诧,才要张口,便被何明乔抢白道:
“不要误会!小爷就是心善!没别的意思!”
“误会什么?”岑玉箫忍俊不禁:“我就是想说,你去齐云山一来一回两日,那么,这两日的工钱,是要扣除的。”
何明乔气得翻了个白眼。
奸商!简直奸商!他就不该心软!
6
岑母对于何明乔的到来,意外又惊喜。
“都是下人多嘴。不过是个小风寒,难为你来这一趟。”
何明乔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这都是作为晚辈应该的。”
“明乔,玉箫是在忙商会的事情吧?”
何明乔点头。
岑母看着他,叹了口气:“我这个女儿,自小便要强,有主意。她年纪那么轻就挑起家族重担,后来这三年,更是牢牢将皇商的名头握在手里,比她爹做得还要出色。”
“旁人不知道,只瞧得见玉箫云淡风轻模样和笑脸。但我这个当娘的知道,玉箫有多么不容易。”
何明乔又点头,“我也知道。她……确实不易。”
岑母欣慰地一笑:
“明乔啊,听说这些日子你帮着玉箫做了不少事情,我很感激你,我们玉箫,身边终于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了。”
何明乔耳根红了起来,他心虚地避开岑母的目光,羞愧地垂了头,吞吞吐吐:
“不……我、我……”
岑母打断了他的话:“明乔,我这里不用你,你快回去吧,回去和玉箫说,我没什么大碍,叫她不必忧心。”
“好!”
何明乔舒了一口气,答得格外响亮。
整个景城,做的大都是瓷器生意,每年的皇商选定会,都需要烧制出新品,到时各家的瓷器便会陈列出来,同台展示,最后由朝廷派来的人定出当选者。
这几年,负责此事的,是定远侯府上的世子赵有匪。
赵有匪从京中一到景城,作为去年的皇商,按照惯例,岑玉箫牵头,和城中众商家共同设宴,给赵有匪接风洗尘。
何明乔从见到赵有匪的第一眼,就察觉到了赵有匪对岑玉箫的不同。
虽然是普普通通的一句寒暄,但那眼神、那语气,那神情,带着明显的温柔。
“玉箫,你近来可好?”
“托世子的福,一切都好。”
岑玉箫还是平日那副含笑的模样,落在何明乔眼里,不知怎么,心里就是格外的不舒坦。
而直到落座后,赵有匪才注意到岑玉箫身边的何明乔。
“玉箫,这位是?”
“哦,忘了给世子介绍,这是拙夫,何明乔。”
何明乔敷衍地朝赵有匪点了个头。
赵有匪吃惊道:“你成亲了?”
岑玉箫还没来得及答,同席的李掌柜就哈哈笑道:
“是啊!世子有所不知,三个多月前,岑当家迎婿入门,那排场,啧啧,恐怕城中再也无人能及。”
席上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
岑玉箫眉心一皱,嘴角却扯出弧度:“哪里哪里,大家夸张了啊!”
赵有匪的笑容淡了下去。
“本世子还以为,这位是玉箫的新手下,没想到,竟是玉箫的夫婿,失礼了。”
何明乔懒得搭理,头也不抬,专心吃菜。
岑玉箫赶忙道:“世子说笑了,是拙夫不善言辞交际,难为世子大度,不与拙夫计较。”
赵有匪盯着何明乔,似是闲话一般问道:
“不知何公子,门第何处?可有功名在身?若是入朝为官,本世子或可帮衬一二。”
何明乔嗤地笑了一声,还没开口,岑玉箫便抢着替他答道:
“没有门第,没有功名,拙夫一介蠢笨布衣罢了,也就留在家中,相妻教子,哪里值得世子劳心。”
何明乔眼都瞪大了,几乎要站起来“喂——”岑玉箫飞快地拧了一把他的大腿,用气音悄声道:“不许生气!”
何明乔委屈地摸了摸大腿,沉着脸,继续埋头夹菜。
好不容易挨到席散,何明乔不想再对着赵有匪那副假惺惺的嘴脸,便先行一步,在马车上等候岑玉箫。
哪知等了许久,都不见岑玉箫人影。
而这厢,岑玉箫送赵有匪启程回驿站的时候,突然被赵有匪抓住了手。
“玉箫,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世子侧妃之位,是你的……”
岑玉箫使劲挣了挣,没能挣开,笑容勉强道:“世子,您喝多了……”
赵有匪紧握住岑玉箫的手,动情道:“玉箫,我没喝多!”
“世子,我……你先放开我!”
“我不放!玉箫,你不信吗?我是真心实意地心悦你!”
岑玉箫无奈极了:“谢世子抬爱,只是玉箫早已说过,不敢高攀……何况……”
赵有匪醉醺醺的,哪里听得进岑玉箫说什么,只自顾自质问道:
“玉箫!你一个女子,何必苦撑着这家业,嫁入侯府享福不好吗?”
“还有那个何明乔,如何配得上你?你又何必委屈自己呢?”
何明乔赶来时,就正好听见赵有匪的这句话。
他先揽过岑玉箫,然后狠狠一推,将赵有匪推得趔趄了两步。
“你就配得上岑玉箫了?!”
他眼里冒火:“我呸!还世子呢!小爷我再不济,也知道不该对一个有夫之妇动手动脚!”
他还想再骂两句,却被岑玉箫扯了扯袖子。
“相公!”
赵有匪的酒终于醒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难堪极了。
“玉箫,对不起,我……”
岑玉箫淡淡一笑,“世子今日喝多了,也是无心之举。”她扭头朝守在边上的小厮道:“还不快来扶你家世子回去歇息?”
“世子,我夫妇二人告辞了。”
赵有匪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岑玉箫却已拉着何明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马车辘辘,行在曲折的巷陌中。
何明乔双臂抱胸,余怒未消:“赵有匪,呸!真是白瞎了个好名字,什么君子有匪,有毛病还差不多!骂他都算轻了!”
岑玉箫揉了揉额头,“怎么,你还想打他?”
何明乔冷笑了一声,“干嘛,打他,你心疼?”
他越想越气:“我帮你,你还拦着我!”
岑玉箫轻叹了一声:“相公,赵有匪好歹是侯府世子,更是朝廷派下来选定皇商的,得罪他,没有半点好处。”
何明乔顿时气短:“我、我这不是也没打……”
岑玉箫恍然,眉一扬,笑眯眯道:
“那你这——不会是吃醋了吧?”
何明乔僵了僵,别过脸,连忙否认:“胡说!才没有!”
岑玉箫的眼神一暗,唉,有一个口是心非的傲娇相公,该怎么办?
7
离皇商选定日只有五天的时候,岑家要推出的新品瓷器,终于成功烧制出窑了。
岑家的窑在城西郊外,新品瓷器要运回来,途中必经山路,虽然这么多年那条山路风平浪静,但岑玉箫却隐隐觉得不安。
何明乔嘲笑她:“别这么杞人忧天,不过是个小山头,就算有什么强盗土匪,会去抢几个值不了多少钱瓷器?”
岑玉箫坚持:“不行,我放不下心,我想亲自去一趟。”
何明乔嘴上不以为然,但还是老老实实陪着岑玉箫去了城西。
谁知回程的山路走了一半,果真出了意外。
一群身强体壮的蒙面匪徒,个个抡着把锃亮的大刀,像是凭空跳出来一样,拦住他们的前路。
何明乔戒备地将岑玉箫挡在身后,不料她反而朝当首的匪徒走去。
“岑玉箫!你干嘛!快回来!”
岑玉箫回头冲何明乔安抚地笑了一下,然后努力摆出镇定的神色:
“好汉,我这里有银票,您都拿去,比车上的瓷器值钱多了,您行行好,放了我们吧!”
匪首一把抓过银票,哈哈大笑:“银票和瓷器,老子都要!”
“兄弟们,上!”
何明乔一把将岑玉箫拉了回来,“你躲好了!”
他随即拔剑,和岑家请来的几个镖师们一起,与匪徒们打斗了起来。
不料这帮匪徒武艺不赖,且分工明确,几个负责缠斗,另外的便去抢瓷器。
何明乔的宝剑卖了,新剑用得还不趁手,怎么都脱不开身,几个镖师也不济事,没多大功夫,就听匪首大喊:
“东西到手了!撤——”
“我们追——”
“啊!!!”
几乎是同时,他闻声扭头,心跳都仿佛骤然停了。
只见岑玉箫趁乱扯下一个匪徒的面巾,被一脚踹飞,正朝山坡方向滚落下去。
“岑——玉——箫——!!!”
何明乔目眦欲裂,想也不想,纵身一跃,以惊人的速度,扑过去拽住岑玉箫的手。
“我拉你上来!”
他使出全身力气,直拽得岑玉箫的手生疼。
“坚持住!别放手!”
“不,你放开!”
何明乔眼都红了:“我不放!我永远都不放!”
“……”岑玉箫眼神复杂:“相公,你是在演什么苦情戏吗?”
何明乔一愣,岑玉箫向下努努嘴,“睁大眼睛瞧瞧,就这小土坡,你当是悬崖呢?”
何明乔定睛一看,原来,真的只是一个一丈多高的荒坡。
他瞬间尴尬极了。
“你放手,然后来坡底接我。”
何明乔从坡底将岑玉箫扶起来的时候,她捂着腰,“哎呦”了一声。
“怎么了?!”何明乔又紧张起来:“是滚下来摔伤了?还是被踹伤了?疼得厉害吗?”
“被踹得……”
他一把将人抱了起来,“我带你去医馆!”
“等等,瓷器……”
何明乔气急败坏:
“都这时候了,你还关心什么破瓷器?!”
“不是,我想说……”
“闭嘴!命重要还是瓷器重要?!想说什么都没用,先去医馆!”
岑玉箫的脑袋靠着何明乔的因急促地呼吸而一起一伏的胸膛,原本到了嘴边的话,瞬间便改了。
“相公,你关心我啊?”
何明乔心都快焦了,干脆破罐子破摔:
“是是是!!!大小姐!能走了吗?”
岑玉箫笑了起来,明明发鬓凌乱,妆容也花了一大半,却丝毫不见狼狈,神色反而熠熠生辉。
“走吧!”
8
从坡底上来,几个原本追着匪徒去的镖师也愁眉苦脸地回来了。
“岑当家,实在惭愧,是我们失职,丢了东西不说,还害得您受伤……”
“没事,不打紧的,”岑玉箫有些郝然,她示意何明乔把自己放下地,“大家都尽力了,不必自责。”
她笑道:“何况,那些不过是次品,本就是拿来掩人耳目的。”
“各位都辛苦了,回去歇着等着,该得的银钱,管家都会如数结算的。”
几位镖师听了,这才由愁转喜,嘴里不住告谢而去。
何明乔又自觉地将岑玉箫打横抱起,抱进马车,然后不满地质问:
“被劫走的是次品,你怎么也没告诉我!”
岑玉箫无辜地笑笑:“你也没问呀!”
何明乔抱起胳膊,撇过脸,“我知道,你就是觉得我不靠谱!”
“怎么会?!”岑玉箫偷笑道,“我是觉得,相公直率坦荡,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怎么适合叫你知道呢?”
“你不知道,才显得真,那些盗匪,才容易信啊。”
何明乔转过脸,嘴角不自觉微微翘起。
“那,真正的上品呢?”
“就在咱们后头,咱们启程两个时辰后,那些上品瓷器也上路了。”
岑玉箫扯了扯何明乔,“相公,要不,我们等等?等上品瓷器……”
“不行!”何明乔脸又沉了下来,果断反驳,“说好了去医馆,耍赖啊?!”
“其实,也不怎么疼……你瞧——”岑玉箫朝腰间一按,却没能控制住,又“哎呦”了一声。她破天荒地露出个讪讪的笑,“我就是……”
“你就是视财如命!”何明乔迅速将她的双手紧紧箍住,没好气道:“省得你瞎折腾!”
岑玉箫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神情愉悦地“哦”了一声。
当夜,何明乔有些踌躇地捏着从医馆拿来的一瓶药油,站在岑玉箫面前,耳尖泛红。
“要不……还是叫丫鬟来擦?”
岑玉箫笑眯眯的:“相公,你忘了大夫说的,要用力揉开才有效果?丫鬟怕是没有这个手劲儿。”
“你莫不是,不好意思吧?”
“谁说的!”
“那就麻烦相公了。”
岑玉箫将衫衣撩开,一段白嫩赛雪的腰腹上,碗口大发紫的一块淤青,格外醒目。
何明乔的心好像被扎了似的,“你,你忍着点。我开始了啊……”
岑玉箫刚开始咬牙忍着,后来实在忍不得,一声叫得比一声凄惨。
何明乔喃喃道:“是我没用……”
“相公……你、你说什么呢?”
岑玉箫倚在床头,满头冷汗,面色苍白。
何明乔别过脸,自嘲地一笑:
“我从前总想着当大侠,闯荡江湖,可是我保护不好瓷器,甚至连你都保护不好——还当个狗屁的大侠!”
“相公,这可不像你。”岑玉箫有些吃力地笑了笑:“这段时日,你帮了我许多,已经很好啦……”
“今日的事,也怪我自作主张,没有与你商量。”
“银票,是我故意给的,那匪徒的面巾,更是我有意拉下的。”
她从接风宴那日,或者说更早,从她拒绝了赵有匪,选了何明乔的时候,心里就对如今的局面有所准备了。
皇商的名号,被岑家牢牢占了三年,哪个不眼红?
就是有人料定,她的背后没了赵有匪,于是敢搞这些下作的把戏。
当她岑玉箫是好欺负的?
她已经记下了匪徒的脸,明日就能画下肖像;而那些银票,一旦有人去银庄兑,便会被立刻扭送官府。
“就不会是赵有匪干的?”
“不会,他若存有此心,根本不必大费周章,皇商选定会上,一句话的事罢了。”
何明乔紧张起来:“那皇商选定会上,他不会公报私仇吧?!”
“不会,世子不是那样的人。”
何明乔不爽道:“岑玉箫!你不会喜欢那狗屁世子吧?怎么老替他说好话?”
岑玉箫好笑地看向他:“相公,你乱吃什么飞醋呐?”
她疼的劲儿缓了过去,此时便有了调戏何明乔的心思。
她将脸凑近,一手搭上何明乔的肩头,另一只手捏住何明乔的下巴,笑得蛊惑人心。
“我若是喜欢他,又岂会选你当我的相公?嗯?”
岑玉箫等着何明乔支支吾吾脸红耳赤的样子,不料,他却突然顺势扣住她的脑袋,对着红唇,狠狠亲了过去。
半晌,两人分开时,论更脸红耳赤的那个,却是岑玉箫。
何明乔的眼神得意极了,脸上的神情仿佛在说,傻了吧?想不到吧?
岑玉箫怎会服输?她又主动靠了过去,干柴烈火之际,她将人推开,幽幽道了一句:
“相公,我腰疼……做不了别的……”
何明乔臭着脸,将铺盖往地上一扔,跳了下去。
“我睡地上!”
10
岑家最终有惊无险地保住了皇商名号。
赵有匪准备将皇商印交给岑玉箫的时候,被何明乔伸手接了过去。
赵有匪愣了愣,随即笑道:“恭喜二位了。”
“世子客气了……”岑玉箫扯了扯何明乔的袖子,他才皮笑肉不笑道:“多谢世子!”
……
“相公,你好歹也给人家留点面子,毕竟是世子。”
“呵,他若不是世子,我见一次骂一次!”
一年后——
烟柳满城,飞絮如雪。
何明乔从铺子回来,刚踏进大门,丫鬟便迎了上来,“姑爷,不好啦,大小姐正下池子里种荷花呢,怎么劝都劝不听,您快去瞧瞧!”
“什么?!”
他脚下生风,急奔到后院,果然看到岑玉箫带着两个下人,乘着小舟,挺着肚子,扶着腰,正往池子里种莲藕。
她听见动静,回眸一笑:“相公,你回来啦!”
何明乔则唯恐她出什么意外,一脸焦急。
“娘子!你还不快上来!”
小舟一靠岸,何明乔就迫不及待地将人小心翼翼抱了出来:“都快临盆了,瞎折腾什么啊?”
“就是想起初见相公时,那半池荷花,煞是好看。”
“那你又何必亲自动手?万一动了胎气,如何是好?”
岑玉箫眨了眨眼睛,一笑:“相公,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话,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何明乔一脸茫然,他哪里记得什么相似不相似,满心都是后怕,万一刚才不小心掉进水里怎么办?!万一他来不及救岑玉箫怎么办?!
岑玉箫不肯放过他,她促狭道:“相公,休书,你还要么?”
何明乔装傻:“休书?什么休书?”
入赘夫君洞房夜吵着和离,婚后一年她给休书,他反倒不乐意
他深吸了一口气:
“姑奶奶,求你,别再搞什么花样了,成不?”
“可是,你什么都不让我做,我实在是太无聊了啊……”
何明乔瞪了岑玉箫一眼,还未再开口,就被她笑眯眯抢言道:“好啦好啦,相公别生气,我依你的话就是……”
枝头花盛,暖阳正好,两个人交叠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一句呢喃,落在男子耳里,落他在心上,落在春风十里。
“相公,等孩子大了,继承了家业,我陪你浪迹江湖……可好?”(原标题:《玉人何处教吹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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